推窗古诗带拼音版(推窗古诗朗读)

利物浦圣乔治大厅广场上的一战纪念雕塑

推窗古诗带拼音版(推窗古诗朗读)

推窗古诗带拼音版(推窗古诗朗读)

(接上期)回到家,我便试图把五位华工的姓名译成中文,但按照汉语拼音拼读,总是感觉很别扭。晚上女儿回来了,我便把子岚提供的名单拿给她看;她说,这是台湾拼音,也就是民国时用的拼音。不一会功夫,她就译出来了,我根据姓名用字的一般规律,与女儿一起作了调整,为了提高准确度,有的选择了备用字。

安菲尔德墓园的中国劳工名单

长眠于安菲尔德墓园的中国劳工:

郭庆山,编号7473,卒于1917年6月6日。

孙成生,编号34559,卒于1917年9月3日。

范传胜,编号70062,卒于1918年1月25日。

郭德祥,编号134274,卒于1918年7月6日。

刘凤祥,编号131474,卒于1918年8月9日。

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便披衣下床,打开女儿的电脑,输入一些关键词进行查询,从威海、青岛、周村三个招募点并不完整的名单中,仔细搜寻着、比对着,生怕错过;几个小时过去了,也浑然不知。惊喜的是,竟然找到了郭德祥、刘凤祥的名字,与女儿译出的名字完全一样。2012年2月26日,《潍坊晚报》用了七八个版面,专门介绍了“一战潍坊华工”,其中一段写到:还没有工作赚到“大钱”就病亡的,不是个例。临朐咸富楼村的郭德祥、安丘郑家河村的刘凤祥,先后于1918年7月6日、8月9日在英国利物浦的一家医院病故,致死疾病分别是“偻麻质斯热病”和“胃炎”。

子夜刚过,我就给子岚发微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并问她,这里说的医院是否可以找到,也应该存有病案等记录?据说,英国墓葬委员会还保留了当年华工的遗物,只要输入编号,就能查询到当年华工是否留有遗物,不知以前是否联系过?早上看到微信的子岚更是喜出望外,答应联系查询。

▲一战华工在欢度春节

11月11日,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100周年纪念日,也是阵亡将士纪念日。我在索尔兹伯里小镇,观看了英国纪念活动的电视直播。11时整,百万英国民众进行了2分钟默哀。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出席纪念活动,查尔斯王子代表女王在伦敦和平纪念碑前献上花环,英国首相特蕾莎?梅及来访的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也献上了花环。中午12点30分,包括一战将士后裔和老兵在内的一万民众参加了路过和平纪念碑的游行活动。游行活动的组织者称,游行名为“国家感谢你们”,是向那些参加一战的将士致谢。随后,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举行了纪念仪式,大教堂还在当晚点亮火把,全英国共点亮1000多只火把。晚上又观看了法国及欧洲各国政府、民间举办的各种纪念活动的电视画面,尽管听不懂解说,但庄重的场面还是令人震撼。特别是法国举行的纪念仪式,数十国政要与数以百计受邀嘉宾及媒体记者齐聚凯旋门,在风雨中共同守望和平。大型显示屏播放着一战期间的视频和照片资料,华裔大提琴家马友友在凯旋门下的长明之火前演奏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曲,在悠扬的琴声的间歇,数名学生登台,用法语、英语、德语等语言朗读100年前人们对一战停战的记述。让我感到眼前一亮的是,一名戴着黄色围巾的华裔女生用不太标准的汉语朗读了参加赴欧华工团的顾杏卿的信件节选,虽然听上去是那么平实、波澜不惊,但却是中国的声音,撞击着世界的心扉。这也是一战华工这个特殊群体首次在法国国家层面的一战纪念活动之中获得承认。此刻,世界和平是全世界人民共同的心声!

▲2018年11月11日在法国巴黎举行的纪念一战停战100周年仪式

子岚因伦敦的纪念活动较多,无法按期返回,便告知我延期一周去墓园,并约了英国四邑总会馆的主席谭广先生届时一起去。她说,谭广先生是这里的老华侨,对利物浦华侨历史更加了解。四邑总会馆数年来每年都去吊祭华人先人,同时一起拜祭那五位山东籍华工。

为准备去墓园,妻子特意去买了五束鲜花,精心搭配,扎上丝带。11月29日早上,推窗一看,昨夜的中雨已转为小雨,阵风吹来,寒意袭人,感觉明显降温了。临近10点,子岚开车来接,我们到百祥塔等待谭广先生。子岚想起来有件一战华工留下的遗物拿给我看,原来是一个炮弹壳,高不足30厘米,直径十二三厘米,錾刻的图案题为“凤凰戏牡丹”,楷书竖排,双勾线刻,字体秀美;牡丹花刻得也线条流畅,精致细腻,颇有神韵;唯有一只凤凰鸟刻得较粗糙,明显不是一人所为。这个炮弹壳是伦敦的刘中庆(SteveLau)先生赠予的,正是通过刘先生,百祥塔了解了一战华工的历史,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活动。刘先生是中英混血,知道一战华工的故事后,发起了为华工立碑的计划,名为“确保我们铭记(EnsuringWeRemember)”。2017年年初,中国驻英大使刘晓明发信表示,该计划将有助于世人更好了解一战华人劳工史实,增进英国华人社会与主流社会的融合,促进中英友好。该计划主席刘中庆表示,“很少有人知道中国人在帮助英国及其盟友赢得一战方面做出的贡献,这令我感到吃惊。我认为,如果人们知道他们在这场胜利中的作用多么重要,那么英国对中国人的一些成见将不复存在。”纪念碑确定为石雕龙柱华表样式,高9.6米,寓意当年被英军雇佣的一战中国劳工9.6万名;正面将面向中国山东方向,因为英法招募的14万华工中至少有8万人是山东籍;底座大理石上铭刻四幅展现中国劳工当年“被招募”“赴欧”“工作”和“归国”的画面。“纪念华表将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永久性设施,会有助于讲述历史的一个重要部分。”这座华表将于2019年5月4日,即五四运动100周年当天,在伦敦皇家阿尔伯特码头(RoyalAlbertDocks)揭幕。当年众多中国劳工在远渡重洋后,正是在这座码头登陆上岸。

▲一战中国劳工华表纪念碑设计提案(“确保我们铭记”官网图片)

谭广先生到了,没想到谭先生年近七十,笔直的身板,矫健的步履,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起码年轻十岁。原来,谭先生是太极宗师,是他把太极文化带进利物浦并传播开来,成立了非盈利默西郡太极学校,现在很多太极学校和太极班,都是他的学生学成之后将其发扬出去的。

我们寒暄过后,便驱车前往安菲尔德墓园。到达墓园,不承想疾风骤雨袭来,下车时连伞都难以撑开,密集的雨点把伞打得啪啪直响。我们怀抱着鲜花,顶着风雨,艰难地走到五位华工的墓地,等雨稍稍小了些,在谭先生和子岚的指引下,把鲜花郑重地摆在每一个华工的墓碑前。我这时看到有两个中文墓碑,正是郭德祥和刘凤祥,而且注明了籍贯,与我找到的资料相同。这是什么时间立的碑?是当时埋葬时,还是后来查明他们的籍贯时,抑或是他们的亲人所立?一时难有答案。另外三人,范传胜是竖立的大碑,郭庆山、孙成生是平放的方形小碑,为什么样式不一?也难有答案。

▲一战华工、山东临朐人郭德祥之墓

▲一战华工、山东安丘人刘凤祥之墓

一战期间,尽管中国已经对德宣战,但没有派遣一兵一卒、一枪一械前往欧洲战场;而从1916年8月到1918年11月,中国共派出超过14万劳工以非战斗人员的身份出现在法国,其中有近10万人是英国招募的。虽然这些华工并非开往前线的士兵,不属于中国军队,在他们的劳务派遣合同中也并没有参加战争的要求。但是,作为一只用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负责补给、后勤和修筑军事工事等方面的劳工队伍,值此战火纷飞的年代,他们在异国战场上付出了辛勤的汗水甚至生命,而这也为后来中国成为战胜国增加了些许筹码。然而在战后分赃的巴黎和会上,战胜国中国可怜之极。德国战败了,会议竟然把德国在山东的特权转交给日本,这其中就包括了德国在淄博煤矿的遗产。巴黎和会上的屈辱引发了五四运动,改变了中国历史进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段历史不但英国人、法国人遗忘,对中国人而言也成了一段陌生的往事。此后近百年时间,讲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对参战的华工或轻描淡写,或闭而不谈。一战百年之后,这段尘封已久的历史终于拂去尘埃,再度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在英法等国的华人华侨为此付出了坚持不懈的巨大努力。

▲中国劳工在威海训练营

100年前,中国劳工在威海训练营经过严格的军训,就开始踏上漫长的旅程,按照当时的航船路线,他们首先沿着中国的黄海、日本海边缘进入加拿大,之后再从加拿大东边乘船前往英国。整个行程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航船多数在英国的利物浦和朴茨茅斯靠岸,其中有些船只则从福克斯通继续开往法国。如此长距离的航行是一场巨大的考验,尤其是这些劳工在船上的待遇并不好,虽然英方提供饮食,却难以得到良好的照顾。第一批中国劳工在1917年4月抵达利物浦,其中有些人在刚刚登岸不久就因为疾病、水土不服等原因去世了,有十几人直到今天都被埋葬在利物浦和朴茨茅斯等地的公墓当中,大多数人的姓名和籍贯已经无从查考。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利物浦的中国劳工旅中还爆发了传染病,有十多人得了腮腺炎,最终导致150余人被隔离在安菲尔德地区的贝蒙特路军事医院(BelmontRoadMilitaryHospital)中。因为这些劳工中没有人真正会说英语,最多不过会说几句打招呼的话,因此当时的中文翻译不得不一直待在医院里帮忙。虽然其中的大多数人脱离了危险,但还是有五位华工在利物浦去世,其中最后一位就是刘凤祥,卒于1918年8月9日,距离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只有三个月了。

五名山东籍华工葬在此处,孤魂零落异国他乡整整100年了,也许不曾有亲人来为他们扫墓,他们的亲人对其下落或许至今仍毫不知情,其中三人尚不知其中文姓名和具体籍贯。此时,我感觉好像穿越时空,“他乡遇故知”,在我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向五位华工三鞠躬,我用乡音问候道:“山东老乡,我看你们来了!”我转身对谭广和子岚说,我们一起努力,一定竭尽全力帮他们找到家乡、找到亲人!谭先生与子岚表示,弄清楚其他三位的籍贯,我们就为他们竖立中文的墓碑;如果找到五位华工的亲人,他们能来参加立碑仪式就更好了。子岚也表示,如能找到,就去中国五位劳工的家乡拍纪录片。

▲利物浦安菲尔德墓园一角

此时,雨过天晴,墓园里竟然是阳光普照,一片祥和,被雨洗过的湛蓝的天空上飘着通透的白云。我环顾四周,看到华工墓碑朝向东方,遥远的东方正是他们的故国家乡;这里纵向是墓园东侧的一处狭长地区,像一条蜿蜒匍匐的长龙。据谭先生介绍,这里一直是利物浦华人墓葬区。他们每年清明节和中秋节都要来此拜祭先人,同时也为五位劳工扫墓。在英国的华人团体近些年不断地呼吁政府正视华人劳工的地位,对他们在历史上所做的贡献表达应有的尊重。2018年,英国伦敦子午社(MeridianSociety)在国家彩票基金(HeritageLotteryFund)的支持下,为缅怀一战华工组织了为期两年的一系列纪念活动。与此同时,8月9日,利物浦博物馆(MuseumofLiverpool)和安菲尔德墓地也举行了缅怀活动。之所以选在8月9日,正是为了纪念100年前在安菲尔德医院最后一名离世的中国劳工刘凤祥。默西塞德郡总督马克?布伦德尔(MarkBlundell)代表伊丽莎白女王致词;利物浦市长克里斯汀?班克斯(ChristineBanks)、英国陆军准将彼得?拉弗蒂(PeterRafferty)参加,到场的还有中国驻曼彻斯特总领馆领事、利物浦各大中国华人社团会长以及社会民众。在利物浦,为一战华工举行如此隆重的官方纪念活动,也是第一次。

谭先生领我们来到墓园的核心区域,走到一个中心位置,说:明年,我们将在这里矗立起一座“一战中国劳工纪念碑”,让世世代代的人铭记中国劳工的功绩。

▲计划于2019年在安菲尔德墓地为一战华工树立纪念碑的位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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